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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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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妮和顏裁縫到鎮上就直接去了安平鎮小學,卻不想剛下車要進大門的時候,看到傅寧和柳成林一道從裏面出來了。四人迎面撞上,柳成林和傅寧只當沒看到這兩個人一般,自顧推了車子走了。

“他們怎麽來了?”看著兩人走遠,吳妮回過頭來,看著顏裁縫嘀咕了一句,“難道也是因為校服來的。”

“有可能。”顏裁縫也嘀咕,頓時覺得傅寧出馬,沒他倆什麽事兒了。

吳妮卻不這麽覺得,見著這兩人把自己當透明人一般,有些憤憤,還是拉著顏裁縫往學校裏去了。門衛讓進了學校,卻是沒見著校長,就又被人打走了。

出了校門,吳妮那是更憤憤,黑著臉看著顏裁縫問:“什麽意思?連校長都不讓見?!”

“人家不是說了麽?校服的事情已經有安排了,不需要咱們。”顏裁縫耐著性子道:“你又跟人家耍賴皮幹什麽?這種事情,不是耍賴子就能拿下的。”

吳妮還是咽不下這口氣,站在校門大門外半天不願意走。心裏越想越是憋悶得慌,最後只得稍咽了口氣跟顏裁縫又回去。顏裁縫倒是心態還算平和,他想著,自己已經蹭著傅寧賺了不少錢了,這鎮上的小學能不能做都成。他本意不想搶,就是搶,他也知道搶不過人家。

吳妮卻不這麽想,回去之後臉色難看得要命。顏媳婦瞧著不對,便看戲般地出口道:“喲~這是怎麽的了?”

吳妮悶悶道:“安平鎮的校服生意被對面那女人搶走了。”

生意被人搶走了,顏媳婦的立場是不會幸災樂禍的,只說了句:“放寬心,你也不能把全天下的錢都給賺了。”

吳妮也懶怠和顏媳婦說話,見著天色也晚了下來,就回家去了。到家也是沒有好臉色,等劉大娘把飯做好,徑直做到桌邊就吃起來。

劉翠在一旁看了她一眼,開口道:“爸媽還沒吃呢。”

吳妮心裏有氣,頭也不擡道:“沒吃自己坐下吃。”

劉翠抿了抿嘴,看了看正在盛飯的劉大娘。劉大娘沖她擺了擺手,她便轉身出去叫劉曾明和劉老漢來吃飯。

劉老漢牽著自己的小孫子進屋,後面搖搖晃晃跟著劉曾明。一家人在桌邊坐下,誰都不說話,只是默默吃飯。瞧著吳妮那張臉,能吃得下飯已經算是不錯的了。吳妮先坐下吃飯,氣悶著頭也是吃得飛快,沒一會吃完就走人了。她剛一出屋子,劉家一家子又講起話來。吳妮在竈房門外停了一下步子,更是氣得不行,自己往堂屋去了。

劉家人這會兒也懶得再說吳妮這個兒媳婦什麽了,都生分得要命,只當她是透明的。惹不起管不了,躲著就是了。那在飯桌上說的,自然就是劉翠的婚事。現在劉曾明有了兒子,劉家就剩劉翠的婚事這件大事了。

劉翠咬著筷子,只說一句:“我不想嫁到外地去。”

劉大娘皺眉著急,“那怎麽辦呢?要是容易的,我和你爸哪裏舍得把你嫁出去呢?現在不也是沒辦法麽?”

劉翠不說話,堅持不嫁。要說劉翠是個悶葫蘆,就這事兒瞧著,卻是個有自己想法有主見的夢葫蘆。

吳妮在自己屋裏坐了一陣,更覺煩悶,來回走了兩步又坐下去。就安平鎮小學的校服被傅寧弄去了這件事,她怎麽都不能順氣,覺得要不是自己晚了一步,那就是她的了。想來想去,就糾在了心裏。

不管是身為人母還是人妻,吳妮都是不合格的。她的兒子自打斷了奶之後,都是劉大娘在撫養,如今更是跟著劉大娘一起睡。劉曾明倒是還尊著夫妻之禮和吳妮一屋,卻也是各睡各的。劉曾明便是寧肯花些錢出去找那些不幹不凈明碼標價的女人,也不愛要吳妮。若是真厭了一個人,也能如此絕。

雖瞧出吳妮今兒是帶著氣回家的,劉曾明也只當沒看見。一家子都當沒看見,他管這事兒幹什麽?管她在外頭受了什麽氣,惹了什麽事,別回來折騰家裏人,那就夠了。劉曾明慫歸慫,卻還是個戀家的人,不愛惹大禍的。

晚上洗漱罷,劉曾明就滾床上睡覺去了,也不理吳妮。吳妮看著他那樣子,心裏的氣蹭蹭蹭往上冒,伸腿踢了劉曾明一下,開口道:“你死了嗎?”

劉曾明只當沒聽到沒感覺,身子動也不動。吳妮咬了一下牙,使足了力氣踹在劉曾明腰上,惡聲道:“你給我說話!”

劉曾明被她這一踢,踢怒了,一下翻起身來,瞪著吳妮道:“你又什麽病?有病吃藥,別tm在家裏瘋!”

吳妮懵了一下,隨即吼道:“劉曾明你什麽意思?我是你女人,是你老婆,你連句話都不能跟我說是嗎?”

“不能!”劉曾明咬牙撂下這兩字,拉了薄被子往身上蓋,“神經病,一天到晚的。”

吳妮真的是壓不住心裏的氣了,又一腳踹上去,“你個窩囊廢,王八蛋!”

“去你媽的!”劉曾明被他踹得怒極,豹子一樣翻起身來,一把把吳妮掀翻下了床,頭還磕到了床頭的梳妝臺上,“哎喲”一聲慘叫。

劉大娘劉老漢和劉翠在各自屋裏都聽到了動靜,早就見怪不怪,管也不管了。倒是吳妮的兒子,看著劉大娘說:“奶奶,爸爸媽媽又吵架了。”

劉大娘上去捂住他的耳朵,開口道:“咱不聽。”

而劉曾明和吳妮在房間裏已經幹起來了,吳妮一個弱女子自然是打不過劉曾明,只能被打。她偏又不服軟,越遭打越奮起,兩人便是扭打不開,吳妮腦門上早就鮮血啦啦流了。

打到最後,劉曾明喘著粗氣瞪大了眸子吼道:“吳妮,這是最後一次,離婚!”

傅寧一直專心設計著安平鎮小學的校服,仍舊根據學校的文化和校園氛圍做的設計。力圖把設計做到最好,便是每出一稿就會拿去給學校領導看。領導們開會商議,各自再挑個意見,經過多番修改,才把設計稿定下來。

設計稿定好後,又和柳成林商量,找合適的廠家幫他們做校服。安平鎮小學只給了預付款,剩下的錢那都是柳成林想辦法弄來的。家裏的錢全部拿了不出,不夠又借了一點。錢上面的事情,肯定是不能讓自己媳婦為難的。

一切妥當之後,傅寧便是在家等著成品,自己還是做著些小生意,平時再畫畫各種腦洞大開的設計圖。卻在有一天突然聽說,劉家又鬧出了個大事情。這事情之大,是在向明村乃至整個安平鎮開了個先河,讓人大跌眼珠子。

吳妮和劉曾明,走法律程序,離婚了!離婚這種稀奇的事情,好些人都是頭一次聽說頭一次見著。人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,哪裏想到真有人會離婚的。這事兒一時間成了整個安平鎮二十幾個村子的大新聞,見人必有說這事兒的。

向明村以外的大多都是說離婚這事兒,再八卦八卦這吳妮和劉曾明這兩人,甚至是吳家和劉家兩家子。在向明村的老老少少,那都是知根知底的,只把這事兒當笑話看。這劉家也是晦氣,第一個媳婦跑了,第二個又離了,真是什麽“時髦”都讓他家趕上了。

那吳妮呢,就更是叫人笑話了。原本就是被人撞了醜事嫁到劉家的,在人心裏留下了不檢點的印象。之後不知怎麽就勾搭上顏裁縫了,兩人出雙入對,也不知道有沒有茍且。又有她跟哪個小學校長睡過,又跟哪個服裝廠的廠長睡過,這會兒全成了大家胡嚼的事,說得有模有樣。

“就這麽個女人,留在家裏也是丟家裏人的臉,不如攆了呢。”

“我也這麽說,這女人不能要。我聽說啊,在劉家人五人六的,欺負人家一家子呢,仗著自己賺了點錢。那錢怎麽賺來的,誰不知道?臟得要命,也好意思在婆家拿架子。虧得這樣,叫她狠狠吃虧才好。”

“要我說,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!”

傅寧也是把這些話多多少少都聽在了耳朵裏,只是不摻和。之前吳妮和顏裁縫搞校服的事情,她就沒那心思跟這兩人再有瓜葛,這會兒更是不可能粘上半點的。自己生活好好的,不能因為吳妮而被惹了騷,不值得。

而劉家能不顧再鬧風波把吳妮給離出去,也是實在受不了了。劉曾明受不了,劉老漢和劉大娘劉翠也受不了。想著寧肯孩子沒媽,也不能要這樣的媽,以後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的。吳妮又是常常在家裏鬧,劉家人當真是忍耐到極點了。

吳妮也是跟劉曾明鬧在氣頭上,硬著脾氣和劉曾明離了婚。婚一離,劉家就趕緊把她東西收拾收拾,一股腦全丟門外去了。劉老漢指了指她的東西,只說了一句:“你趕緊走,以後我們劉家跟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。你也不是我孫子的媽,他沒你這麽個媽。”

本來劉家一家子就不招吳妮喜歡,這會兒更是不願意服軟低頭,便去顏裁縫家借了自行車把自己東西拖走了。走著走著,心裏的氣有些消散掉,又有些後悔起來。回頭看看劉家,想想劉家一家子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,又不後悔了。

可走出劉家後,又面臨另一個問題——往哪去。回娘家,現在自己這個樣子,幾乎等於身敗名裂,娘家肯定都不認她了。於是走著走著,還是走去了顏裁縫家。

顏媳婦看她拉了那麽多東西,就知道她沒處去,而不是單純來還自行車的,忙就把門關上,連門都不讓她進。

吳妮不死心,還上去拍了兩下,高聲道:“顏大哥顏大嫂,我沒地方可去了,你們就留我住幾晚吧。等我有地方了,我就搬走。”

顏裁縫和吳妮一起共過事,對她還有點同情心。顏媳婦就不一樣了,她本來就不喜歡吳妮,在這個風頭上能借她自行車已經是極限了。要留她在家裏住,那不是把自己家搭進去給別人罵麽?這麽蠢的事,她才不幹。現在外頭人在說吳妮的時候,已經會說她男人的閑話,再不能有更多瓜葛的。

顏裁縫也明白這一層,便是那點同情心也不再拿出來,把門關得死死的,只當聽不到吳妮的叫喚。吳妮拍了半天的門,心裏明白門是不會開了,才轉身推著車子走掉。走在路上,收獲無數白眼冷臉,一時間便成了過街老鼠。

吳妮也看出了自己處境艱難可憐,想了各種地方,實在沒地方去,最後就去了向明村小學南邊的小屋裏。這個小屋子,是她悲劇人生的開始,再來這裏,就是她人生最悲劇的時候。想到“最悲劇”,吳妮搖了一下頭。她竟然被風言風語磨了鬥志,怎麽可能是最悲劇呢?她擺脫了劉家一家子,正是好生活的開始。等著吧,她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來,叫沒有一個人敢瞧不起她!

幹事業中的種種事情,柳成林全部和傅寧共同面對,把問題一一解決掉,最後交貨到學校。向明村小學新生校服,和安平鎮小學整個學校的校服,都在九月開學前全部到位。拿到剩下的付款,也就算又做成了一樁大生意。

校服這事兒開了個好的頭,端口被打開後,接下來一切都好做多了。又有各大學校找到傅寧,便是鎮上的初中,縣裏的高中都來找她。光賣設計在如今的社會環境裏顯然是賺不到錢的,傅寧又沒有那心力去招幾個人來教著,便都找了工廠,壓本錢來做。保證人家賺,自己也賺。

對於吳妮的事情,傅寧也都聽說了,不過是閑暇時,或鋪子裏來生意時人家坐下跟她講。她聽也就聽了,並不往心裏去。顏裁縫是什麽水平,教出的吳妮又是什麽水平,兩人能折騰出什麽花來,傅寧琢磨都不用琢磨都知道。

只是,在吳妮跟劉曾明離婚之後,顏裁縫慢慢就離了她。吳妮最後還是回了娘家,因為全天下也就那一處能讓她呆而已。父母便是再不恥她的行為,那也是親閨女,沒有辦法的事情。她還想再翻出天來,折騰來折騰去不過是窮折騰。傅寧也就把她當個跳梁小醜,再不往眼裏放的。

又這麽過了一陣,顏裁縫又摸摸索索開始往寧記成衣鋪裏來了。他媳婦原來就喜歡時常過來瞧瞧,這會兒走動得更是頻繁,話裏話外都是討好的傅寧。

傅寧不傻,大概能猜到這夫妻兩是什麽意思。想來應該就是和吳妮掰了,幾家校服的生意都被吳妮被攬走了,沒了他什麽事,那現在他還想賺這個錢,就只能來巴結她傅寧了。兜兜轉轉一圈,又回來了。

心裏雖想了這麽多,傅寧卻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。兩人只要上門,她都會客氣叫上一聲,別的隨意。顏裁縫也是不易拉下臉,低下身份來的,來了許多次不說重點話,傅寧也不給他開這個話題,便這麽一直拖了下來。

顏媳婦回去和顏裁縫又是百般嘮叨,直要把顏裁縫說得耳朵出繭子了。她只說什麽“當時叫你道個歉跟人家一起你不,現在好了,更難了。”“和吳妮那死女人弄出什麽來了?還不是惱了?她是什麽人啊,她就不是人!”“跟人家對著幹這麽長時間,現在人家肯定是不會給我們一點生意做的了。”

顏裁縫聽得多了,最後就變成了自動屏蔽。和傅寧把怨結了這麽久,他自己也覺得不是說解就能解的,所以心裏也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。怕就怕,自己放下架子拉下面子了,人家故意臊你一回。

對,被你坑了那麽多,被鬧過,被搶過生意,憑的什麽不臊你?

就這般,這事兒猶猶豫豫,一拖又是小半年,但瞧著傅寧把大把大把票子賺,吳妮也還是做著之前的樣式校服,死事情一件,也稍賺些。唯他顏裁縫,落得裏外不是人。要麽說呢,合夥人得找準了,不能為了一時利益和痛快把不該得罪的人得罪得越來越深。

到了年上,這會兒柳姝也有兩周歲多了,趙蘭花把另一件事嘮叨上了日程,那就是傅寧和柳成林之間的二胎問題。頭胎是個女孩,二胎怎麽著都是要生的。可偏偏又碰上了另一件事,縣委書記剛換了人。該縣委書記一上任,抓就是計劃生育,手段又硬又毒。

傅寧早把各家來做的年衣都給做好,關了鋪子在家幫趙蘭花忙年貨、蒸饅頭。跟趙蘭花忙活這幾天,已經被她把耳朵磨出了繭子。

“阿寧,兒子是肯定要的,只有閨女不行啊。”

“沒有兒子,老了誰養老呢?”

“沒人繼承香火,是不行的啊!”

“你快和成林再生一個,我閉眼也沒遺憾了。”

傅寧被嘮叨有點扛不住了,便說:“媽,你也看到了,上頭不讓生。要是生了二胎,要罰款的。”

“罰就罰唄,咱家有錢啊!”趙蘭花睜大了眼睛說。

傅寧:==這濃濃的土豪氣質是怎麽回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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